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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召唤者?召唤灵?(下)

第六章 召唤者?召唤灵?(下)

(1)

虽然有在赫克托大叔的酒馆里打过一天的工,不过那时因为工作太多,菲微娜一直没什么机会去注意一下客人。而现在,因为跟其他人一起作为客人围坐在一桌,所以她自然地不自主的观察起其他客人来。

然而在菲微娜仔细看了一圈后,原本的好奇表情却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四个字的神情版。

周围的客人除了人类以外,还有很多在原来世界只能通过书跟游戏了解的奇异生物,例如尖耳金发的精灵、脖子以上完全就是狮子老虎,剩下的与非常强壮的人类无异的半兽人甚至是全身鳞片、长有长尾的蜥蜴人。

“怎么了?”

杰兰斯点完菜之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然后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菲微娜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惧一样,一动不动。

“被其他种族的人吓到了对吧?”

奥菲雅嘴里咬着叉子,然后一脸“我说的绝对没错”的表情微笑着问菲微娜,而后者僵硬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没说错。

“感觉菲微娜你原来的世界好无聊,又没魔法有没其他种族。”

她把叉子从嘴里拿出来换种方式把玩,噘着嘴。

“前辈,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对,一个世界好不好是按个人习惯决定的,或许前辈你觉得我原来那样比较【现实】的世界很无聊,但我敢打赌,我那边世界的人很多都会觉得这边的世界很危险或者荒诞。”

菲微娜突然一脸严肃的否定了奥菲雅的观点,不过她被魔力重新构造的这张幼儿般的脸,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以很严谨的态度对待她,甚至有一种想摸着她的头,笑着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的感觉。这也就是奥菲雅现在对她的反应。

“咿呀,前辈!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呢!”

菲微娜一把将奥菲雅抚摸着自己头顶的“猫爪”打开,鼓起嘴角的朝她郑重声明。

“明白明白。”

奥菲雅嘻嘻的笑着,明显没有把菲微娜的话当一回事,她意识到这点后便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诶,对了,杰兰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会是......那种表情呢?”

心知继续与奥菲雅理论也没有意义,所以菲微娜干脆把话题转移到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上。

“这个嘛......”

杰兰斯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后马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支支吾吾一会儿后还是坐在他对面的赫塔莉回答了菲微娜——

“什么呀,这家伙当时一脸被灭族了似得表情完全就是因为他困了。”

“困了?”

菲微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回答。

“对啊,以前就有过好几次,为了铸剑而工作一个通宵,然后卖剑又卖到后半夜,完了第二天又起得很早。然后有机会就一口气睡几天,比如你昏迷的那三天,他就一直在陪你睡觉。从三年前学会铸剑术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子,真怀疑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奥菲雅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你杰兰斯当时口中的赫亚耶是?”

菲微娜点了点头表示对第一个问题的理解后,食指摸着下巴,又问了这第二个让杰兰斯眉头紧锁的问题。

“杰兰斯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菲微娜摇了摇头,虽然是在微笑,不过看上去却带着一丝丝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了【勾起别人的伤心事】这样的坏事。

“各位久等了。”

正当菲微娜心里为此而自责时,服务员端着一个几乎要摆满整个台面的超大号盘子走上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吗?”

服务员放下盘子,里面的东西让菲微娜暂忘刚才的事完全没问题。

半径约三十厘米,高度目测是十五厘米,圆柱形,用奶油完全包裹,外面涂抹一层巧克力粉,正中间则是一颗看起来很诱人,但在菲微娜原来的世界完全没见过的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的超大号蛋糕。

“对啊,说起来,菲微娜,你知道吗,其实这个的名字就叫那个,据说是因为这家店的大厨发明出这个以后一直没想好名字,客人点的时候都说那个,久而久之,它的名字就真成那个了。”

看到菲微娜露出了惊讶加好奇的表情,安迪抓住这个机会来显示自己的博学。作为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搭讪者,这是非常经典的挑起话题的方式。

“是嘛,那这个果实是?”

菲微娜右手食指抵在下巴上,整理了一下安迪的话,然后又看向整个蛋糕最显眼的部分。

“鲁雅克斯圣女果。”

这会轮到赫塔莉来解说了,她率先用叉子将果实插起来,示范性的咬了一口说——

“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位教会的圣女,因为看清了教会的黑暗而用于做出斗争,革命失败后受到了火刑,然后她的骨灰随着风飘洒在各处,落下之处就结出了这种果实,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普通的水果,但对于龙族来说那可就是无上的美味,所以旧帝国时代的猎龙者都是以它为诱饵来吸引龙的。”

说完,赫塔莉把剩下的果核放在桌上,舔了舔嘴唇,显得意犹未尽。

再次理解了一下赫塔莉的话之后,菲微娜刚想说出“那都是传说,肯定是假的”之类的话时却停住了,因为这个世界既然有魔法、有精灵、有龙,那这种传说也不见得不是历史

“行啦,别废话了,快点把它切开吧,馋死我了,喵。”

奥菲雅舔了舔舌头,朝负责切蛋糕的杰兰斯催促着。

“明白。”

杰兰斯拿起附送的木刀,迅速的数了一下人数之后,瞄准中间位置,虽然是把造型圆润的切蛋糕专用刀,但是他拿的手法却好像手中的不是把长度不足二十厘米的木刀,而是......

“切好了。”

怎么看都没有碰到蛋糕的划了一下之后,杰兰斯下意识的把木刀插回腰间,然后又非常迅速得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多么滑稽,所以放下刀后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有切吗?这不还是......”

菲微娜看了看蛋糕发现它毫无变化,刚想嘲笑杰兰斯两句,结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蛋糕居然自动的分成了十等份。

“哇,好厉害,杰兰斯你居然会魔法!”

很难得的,菲微娜露出了跟她现在的娃娃脸契合度非常之高的表情——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星星眼的看着杰兰斯。

“这不是魔法,是剑术。”

将两块蛋糕放在菲微娜面前之后,杰兰斯笑了笑表示对她突然投向自己的崇拜目光感到无奈。

“剑术......太难以置信了。”

小声的感慨完之后,菲微娜切下来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然后立刻小脸泛红的说了声“太好吃了”。

(2)

平时杰兰斯都会想赫塔莉昨晚说的一样,很长时间不睡觉,然后抓到机会连睡好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天。其实以他的铸剑技术与速度,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但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所以如果没有除了“太累了”以外的理由,杰兰斯就算无人督促也会拼命工作,不过自从菲微娜醒来以后他终于找到理由为自己放一下假了。

虽然说是如此,但早起的生物钟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就停止,浑身酸痛地从吊床上起来后看向窗外发现太阳也不过是刚刚升起时的微亮。

杰兰斯的家一共就一层,一个房间,家具只有生活必须的与一些铸造器具而已,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跟菲微娜就会有一个很尴尬的局面——谁睡床。

床的确可以支持两个人一起睡,可就算菲微娜是召唤灵,她也是个女性,与她一床实在是有些无礼,这也就是杰兰斯现在会从吊床醒来的原因。

其实昨天晚上为了谁睡床,谁睡吊床的事,他们两人差一点儿就吵了起来,最后还是杰兰斯用了一些只对菲微娜有效的特权才得以解决。

可是现在朝房间靠内的床看过去,看到的只有被叠成完美的长方形的被子跟好像刚缝纫出来的床单,原本应该躺在上面的少女却不见了。

“在外面?”

召唤者对召唤灵有非常准确定位术,而杰兰斯使用了这种能力之后就发现菲微娜此时正在门外,打开房门后他看到的是——

往左右两边延伸,足足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被打扫的离刚刚被铺设是就差一点点的洁净,已经——拿着扫把朝自己方向走过来的菲微娜。

“这些不会是你干的吧?”

指着虽然不算一尘不染,但也干净的足以让所有看见的人称赞的街道,杰兰斯因为惊讶而睁大眼睛的问菲微娜。

“嗯,昨天晚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所以擅自用了你的扫把,来将我不会因为远离你而难受的范围全部打扫了一边。”

菲微娜把扫把靠在门边,好像是害怕被责备似得低下头,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似乎并没有这层意思,只是单纯的习惯性。

“睡不着就扫大街?你这消磨精力的方式真是奇特。”

杰兰斯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房间里在储物柜中翻找着什么。

“我在原来世界如果睡不着都是做俯卧撑之类的,然后累了就很容易睡着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害怕吵醒你,所以就选择扫地,但我不管怎么扫都不觉得累,然后就不停的扫,结果天都亮还没累的感觉。”

菲微娜摇了摇头,表示对自己突然出现的无尽体力表示不解。

“正常,召唤灵的体力与魔力是一码事,而你吃下去的一切食物都会直接被转换为魔力,你的身体比较小,所以吃了昨晚的蛋糕就有很多多余的魔力了。”

把被油纸包裹着的半个面包拿出来放在桌上,杰兰斯一边继续在柜里寻找调味用品,一边向菲微娜解释着。

听到杰兰斯的解释,菲微娜回忆起,先前他曾经说过,召唤灵的身体由魔力构成的,既然自己的体力等于魔力,那也就是说消耗体力就是在消耗自己的身体零件,难道——

“我......召唤灵的魔力等于体力,那要是魔力耗尽了会怎么样?”

这样问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菲微娜有些紧张,害怕得到某些让人恐惧的答案,然后事实是——

“整个身体会消失,也就是说如果你昨晚真的感觉到累了,怕是身体要瓦解的前兆。”

杰兰斯说前半段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说完之后更是直接因为自己居然曾经离死亡只差那么一点点而感到头晕目眩。

“你没事吧?”

把装着最后一点点花生酱的玻璃罐放在桌上,杰兰斯搀扶一下好像随时会昏倒的菲微娜。

“没事,只是按照你的话突然想到自己居然离死......消失那么近,有些后怕。”

坐在早餐桌边后,菲微娜对自己的懦弱苦笑一下,然后不自主的看向了墙边两个装满剑的箩筐。

“这个是前段时间一个佣兵团对我下的订单,要不等会儿吃完早饭我跟你一起给送过去?”

杰兰斯粗暴的将面包撕下来一小块,蘸了花生酱就一口吃下。

“我是不是害你晚将它们送给客人了?”

菲微娜看了看那两个箩筐,如果照奥菲雅所说,自己昏倒的时间杰兰斯也睡了三天,而与他以前住的两天也没见他有过铸造,这就代表他是在自己闯进他的生活以前将它们做好,但是因为自己而一直没送给客人。

“反正我跟那佣兵团只是口头订单,闲的没事做几把,等够数了在送过去,甚至完全不理都无所谓。”

杰兰斯顺手又撕下一块面包蘸了花生酱后递给菲微娜。被她微笑着拒绝后便自己吃下。

(3)

在吃完早餐并将房间收拾好后,已经是正午,不同于菲微娜扫地的时候,街道已经从一开始的扫地都不需要礼让任何东西变成了左右两边被行人填满,而中间被马车填满的程度。

有趣的是,一开始的一些人对被突然变干净的街道而给予了盛赞,就算后面街面有恢复到了昨晚的状态,也还是能听到妇女们在讨论,渐渐的“昨天晚上有天使驱散了街道的污秽”这样的传言就散播出来了,最后居然有一去教士跟修女站在路中见感谢起了主神。

“看来你昨晚创造了神迹呢。”

拉着菲微娜的杰兰斯回头看着那帮人,嘲讽式的笑着。

“会吗?打扫整条大街这在我那边世界是个职业。”

菲微娜快速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做得不是什么大事。

“哇,那负责这工作的人薪水一定很高!”

杰兰斯开始在脑中幻想着这样的画面——手里拿着超大号的扫把打扫着路面,但工作结束后回到的住宅确实豪华别墅,十几个佣人鞠躬,齐声说着“工作辛苦了,主人”。然而菲微娜给他的回答却很是不合情理——

“不会的,在我那边世界,做这个工作的人,不仅收入低,而且还很累,还会被人瞧不起。”

“怎么可能?打扫街道这种事,那么辛苦,如果没有对得起付出的体力的收入,谁做?这又不是什么龌龊的工作,为什么要瞧不起?你的世界太无法理解了,真不愧是异世界。”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那边世界的人,都只会尊敬养尊处优,辛勤劳动在有些人眼里就是肮脏与卑微。”

杰兰斯捂着额头,伸手意示菲微娜停止这个话题,不然自己的三观恐怕会崩坏,然后就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租借马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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